纯粹的虚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感受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沉闷的鼓声,有节奏地传入了脑海之中。是心跳。
随之而来的是——思想,思索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
直到黑暗中出现了光。纯白的光点渐渐放大,占据了我的视野。
嗡鸣声灌入大脑,干扰着我的思维,仿佛将我的灵魂抽离。
………………
…………
……
我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昏暗的房间中充斥着难闻的消毒水味。
“我这是在哪?”
我的眼眶湿润,泪水也不知何时早已浸湿枕头。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我想起身,但浑身都使不上劲。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是一位年轻的护士,她看了我一眼,又慌忙地跑了出去。
我想说话,但嘴中却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听到呜咽声从我那干裂的喉咙中传出。
我明明才刚醒来,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在仪器的嘀嘀声中,我又闭上双眼,放空大脑,仿佛又回到了虚无之中。
…………
“醒了!易天啊,你终于醒了呀!”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的哭喊声中带有5分欣喜3分思念2分自责。
我再次睁开双眼,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哭得满眼红肿,她趴在我胸前,讲述着对我的挂念。
“妈……,……水……”我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
经过了长达4个小时叙述,我也才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我出了车祸,一辆轿车把我撞飞了5米远,我竟然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经过多次检查确认脑部没有受伤,但我却昏迷了整整9个月。
“柳易天,妈今晚去买菜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点啥?”
柳易天,这正是我的名字,总感觉很久没听到过别人这么叫过我了。
“妈,不用……不用了……我没……没什么胃口。”我的嗓子也开始逐渐恢复了。
“好吧。诶,这样吧,妈去给你炖点汤,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便又睡过去了。
…………
经过一个星期的康复治疗,我终于能站起来了,长时间的不运动导致肌肉萎缩,我估计还要一个多月才能正常活动。
第二个星期,我的老爹也从外地赶了回来,一进病房门,他一手将公文包甩一边,过来紧握我的手,他开口的第一句竟然不是责怪,而是说想我了。
“臭小子,得亏你醒了过来,不然我们俩老家伙可要照顾你一辈子。”
“得了吧,老爸,你……你就少说我两句吧,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俩老,才……才没走嘛。”
“去去去,别瞎说那不吉利的话。”
我的老爸虽然平常没对我说过什么好话,但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父亲离开后,我又开始了每日的康复训练。我扶着辅助杆,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我使劲地抬起右腿,然后落下,通过不停的挪动,我终于前进了1米。
在康复训练的时间外,我常常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我好像失去了什么,但却感到愉悦,我好像得到了什么,但又感到空虚。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或许的训练强度提升了的缘故,我在躺下的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以至于我几乎是倒头就睡。
…………
黑暗,窒息,这里什么也没有,又或者是什么东西包裹了我。
我想挣扎,却被死死地禁锢着,直到我用力一推,一束光照晃得我睁不开眼,待我缓过来,我的身边全是尸体。
“这!这到底是哪?”
我皱着眉,强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推开压着我的尸体。
爬上尸堆,我才开始观察着四周。
巨大的房间内架着冰冷的钢架,钢架上存放着的是数万个积灰的容器,如同货架一般地摆放着。
仔细看的话,容器里似乎还泡着人体。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许多的容器都摔碎在地上,破裂的容器流光了液体,里面的人几乎都‘爬’出来,堆成了一座尸体小山。
这里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实验品收容室,成千上万的人体像商品一样摆在货架上,看得让人心里发毛。
“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我凭感觉在一扇扇门之间穿梭,走过的地方都会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脚印,这样就不容易迷路了。但这错综复杂的建筑布局还没有安全出口的标识,就很不合理。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腿已经开始酸了,才终于找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
大门是上下咬合,如同避难所的防爆门,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徒手拉开的。
好在我运气好,不一会就在附近找到了开关。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大门缓缓打开,外面的阳光疯狂地涌进来。
“这是,地球?”
我的脑海中突然诞生了这么一个疑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色的天空,地面也如同烧焦的炭火一般,不远处的火山还流着滚烫的岩浆。
一行类似翼龙的鸟飞过,四处回荡着怪异的叫声,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这不是地球,至少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地球。
思维这时也逐渐变得清晰,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之后,便决定先活下来再说。
当务之急最需要找的就是水和食物,但在这一望无际的烬土中,想找到水源谈何容易。
是生物就需要水,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朝着鸟飞的方向行走。
…………
炽热的风沙漫天飞舞,丝毫不在意这里的生物的死活。
我爬上一座沙丘,尽力地透过沙尘观测四周。
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似乎有几个黑色的生物,出于好奇,我靠近观察,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命丢这了。
两只汽车那么大的蝎子同时向我冲来,手无寸铁的我怎么可能是它们的对手。
它们的移动速度相当的快,我全力奔跑也没比它们快多少,再加上我还是赤脚踩在小碎石上,用不了多久我就可能被追上了。
“不是吧,这什么地狱开局,我还不想死啊。”
突然地下传来震动,只见一条酷似鳄鱼的巨型生物从土中钻了出来,一口就咬住了一只蝎子,巨大的蝎子在它口中毫无挣扎的余地。另一只蝎子见状赶紧逃走,这巨型沙鳄也叼着蝎子钻回土里了。
“WTF!这……”我已经想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这番场景了。
…………
刚踏上路程,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这也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残酷。
又是一段漫长的赶路,路上危机四伏。有了之前的教训,只要遇到某个生物,我都选择绕道而行,我目前的状况已经不支持我再冒这个险了。
突然有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血液不就是水吗。
我举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另一块石头上,石头碎成了好几片,我捡起一片最锋利的,然后用一块小石头慢慢敲,敲出锯齿,然后又找了一块趁手的石头当作武器。
又是长达几个小时的翻山越岭,我终于发现了猎物。
是一种长得像鹿一样的生物,不同的是,它们的角很短,还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身上也时不时闪出几个光点。
我悄悄地靠近,但它们的感官实在灵敏,相隔个十多米就发现我了。
我迈开大腿奔向它,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其它的鹿逃跑了,唯独有一只鹿向我袭来。
“哦?不逃跑,反而主动地接近我吗。”
怪异的鹿原地蓄力了一下,便向我发起冲锋。
它准备用头顶我,我立刻变换架势,左手做好按住它的准备。身体前倾,双腿随时准备着在它顶过来的瞬间后跳抵消冲击力,右手将石头高高举起,尽可能给它沉重的一击。
它见我举起手准备攻击,没有退缩反而是加速冲刺,或许它是为了掩护同伴撤退,而作出最后的反抗吧。
“就是现在!”
我一手接住它的头,正准备砸下去,却发现身体僵住了,动弹不得如同触电一般。
?
一个强大的冲击力传来,整个人直接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肌肉快速收缩,全身绷直。
这时疼痛感才传来,剧烈的痛感让我难以呼吸,不知不觉便昏了过去。
…………
当我再次醒来,只感受到寒冷与潮湿,灰蒙蒙的天空滴下了雨水。
我贪婪地张开口,汲取着这天地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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