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下。
她说：“自从我男朋友走后，我常常觉得周围的光太亮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光线射穿，变得透明。
又像是原本住在海里的热带鱼，来到水族馆鱼缸里，被展厅里蓝色的灯光照着，在游客的目光里暴露得一览无余。
“我常常梦见我的男朋友。
在没有光的地方，我和他肩并肩躺在一起，不动也不说话。
在梦里，我知道他就在那里，在我身边的黑暗里。
每次当我醒来，我总是想要转身抱住他。
但醒来后的世界太亮了。
即使是拉上窗帘的房间，也远远太亮了。
在亮的地方，没有他的身影。”
林娜说完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静静延续。
许久之后，谢成在椅子上换了一个姿势。
这时林娜开口了：“谢成，陪着我好吗？
不要碰我，但也不要离开我。”
“好。”
谢成点了点头。
在他的印象里，她很少叫他的名字。
他们继续沉默着，林娜把毯子裹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谢成站起身，关上房间里的灯。
本来昏暗的房间，现在只剩下窗外的微光。
他走到窗边。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夜色里看不见空中落下的雨，但能看见玻璃窗上偶尔添上一道雨的痕迹。
窗外白色和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上的雨滴，朦胧地混合在一起。
两人一个侧躺着，一个站着，各自望着窗外的雨。
谢成慢慢呼吸了几次，然后开口歌唱。
“流水，像清得没带半颗沙。
前身，被搁在上游风化。”
他唱的是陈奕迅的《落花流水》。
黑暗中，他感觉他的嘴和喉咙好像远离了自己的身体，融入了窗外的雨中，而他的身体依偎在房间里的朋友身旁。
唱完前半阙歌，谢成转身看向林娜。
林娜轻轻鼓掌，示意他继续唱下去。
“水点蒸发变成白云，花瓣飘落下游生根，淡淡交会过各不留下印。”
于是他继续歌唱。
歌声回响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把窗外的雨和夜映照得更加幽深。
他唱歌很好听，一首歌练过几遍就能找准音准。
声音比不上陈奕迅的深沉无瑕，但略带含混的嗓音中有种脱离年龄的年少青涩。
雨在窗外看不见的地方静静落下，很远的地方传来警笛声，在歌声的间隙里隐约可以听见。
一首歌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
他终于唱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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