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买了我半生风月。
我赠了他一舞倾城，赠了他血染树下。
南国楼里的姐姐们喊他陈二爷，说陈二爷是南国楼的贵客，出手阔绰不说，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好。
我初来乍到懵懂无知，只是挤在吵吵嚷嚷的软玉温香之中被倚着往厅内看去。
他适时抬起头，我的慌乱就这样撞进他的眼眸。
后来我想，要是没有这惊鸿一瞥，或许我也不至于到后来红消香断。
南国楼里出手阔绰的有很多，但是相貌气质俱佳谈吐之间谦谦有礼的或许只有陈二爷一人。
妈妈让我下去，说陈二爷点了我。
我晕乎乎地沐浴更衣，跟着妈妈下了楼。
当天我便被他领回家，被他摁在那张上好的丝绸铺成的床上。
他坏心眼地在我耳边吟诗作赋。
吟的是柳三变的诗，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我没理他，只是按照妈妈叫我的那样一脸天见犹怜的泫然欲泣。
我知道我是谁，知道我该做什么，更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陈二爷很高兴，去南国楼给好几个漂亮的姐姐赏了银子，尤其重重赏了妈妈，舔着嘴唇说漂亮娇气未经人事的雏儿他很满意。
他提出要重金把我赎走，妈妈满眼欢欣，却偏生露出一脸为难。
我就在旁边冷眼瞧着这一出闹剧。
他看过来，像是询问我的意思，我立刻收回方才的目光，怯生生又饱含期待地用泪眼看着他。
他便大手一挥，揽着我走了，留管家跟妈妈打点事宜。
我没有回头，就这样跟着他走了。
陈二爷把我安置在他的府院中，赏赐了许多玉器珍玩。
还给我配了个年轻丫鬟，叫秋霜。
他唤我红豆。
秋霜撇撇嘴，小声凑过来和我说，什么红豆秋霜的，都不是人名，唤宠物呢，陈二爷就这样。
我倒觉得没什么，毕竟不被陈二爷赎走，也只有留在南国楼卖身犯贱。
都一样的，我天生命贱。
秋霜说，你别看他现在宠你宠的紧呀，等到新鲜劲过了就冷落了你，再过一阵呀，管家就把你发配出去给别的金丝雀儿当丫鬟咯。
我噗嗤一声乐了，问她说的是不是她。
秋霜点了点头，我往榻上一靠，拿竹签插着水果喂她，她一块儿我一块，随口道，伺候二爷和伺候别的主子一样都是伺候，当丫鬟还轻松点呢，至少不用出卖身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