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刘 强 的 嗅 觉

背着竹篓的解康杰出了镇，沿后山道上岗坡进林间。一路上，他边走边警觉地留神着周围动静，在一个坡道过了拐处，迎面遇见昨天看见过的那个弓背老妇人。弓背老妇人柱着拐杖，脚腿蹒跚象摸探着地沿坡道而来，一不小心她给地上的露石绊跌在道上。

解康杰见状，急忙上前搀扶起，关心地：“老人家，你摔伤了没有？”

弓背老妇人忍着痛，微喘浊目地看着解康杰，声音有些不中气地：“谢谢这位好心的大兄弟。”她一副倔气地用拐杖稳住身子，但又感触摇头地：“老了，老了，不中用，不中用啰。”

“老人家，你都这把年纪了，就别走这不平的坡道。你的家人啦？”

弓背老妇人一听，眼圈顿时红红地：“大兄弟，在这里谁不知道我弓婆子。我还有什么家人？就剩下我这付老骨头。”她稍为歇歇气地：“只是想到儿子孙女的坟上看看……”

她满脸悲哀地长叹一下。

解康杰望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妇人，内心也感到一阵心酸，但他又不敢做出过于同情的动作，只好地：“老人家，这道不好走，还是回家去吧。”

弓背老妇人带着感激的神情看了一身脏垢淘活人打扮的解康杰一眼，喃喃地：“这把老骨头没用，没用罗……”她拄着拐杖，转身独自一步一摇地往回走。

解康杰目送弓背老妇人渐远的背影，面对这样的情景也只能做到这样为止，否则很容易给别人怀疑自己的身份，他望了一下天色，扶背好竹篓沿岗坡道回淘炼场。

疤痕男子躲在林间树草丛中盯踪着解康杰。其实解康杰早就知道有人暗中跟踪他，只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此时已经是午上，胡子大汉和好几名得力的手下淘汉坐在棚前歇息，备上饭团就等解康杰回来下酒莱吃午顿。解康杰匆匆赶回到淘炼场，来到胡子大汉身前，打过招呼后便卸下竹篓把里面烟酒和吃的摆上，又把零钱还给胡子大汉：“这是剩的。”

胡子大汉满意地首先拿起一瓶酒舒畅地喝上一口，然后对其它人招呼道：“吃吧，吃完了还要他妈的干活赶淘炼。”

大家围坐着津津有味地吃喝上。解康杰渗在其中也不客气地吃喝上，给跟踪盯梢他的那个人看个样。

镇街市上，刘强从他有份合伙的一家饭馆午顿出来，点上了香烟，他看了一眼腕上的已用了十多年的破旧上海牌手表，又望了望停在叶威全小住楼旁的人货两用货车，估算一下时间后，便游逛似地朝小住楼所处的位置走来。刚好叶威全和史燕正在送况秀莲和高强胜出门，他远远看见便停下脚步靠在街边铺旁等看着，脑子里已想好找叶威全的事宜。

况秀莲和高强胜带上随身东西和所取的货走到车驾驶室门前准备上车。

史燕一面依依不舍地拉住况秀莲的手道：“二姐，真想你能留下来住上几天，这样可以多伺候陪你聊聊游玩一下。”

况秀莲微笑地：“不说这个了，你们在这里要多留神，保重吧。”她戴上太阳镜后对高强胜吩咐道：“我们走吧。”俩人向叶威全和史燕告辞后上了驾驶室。

“二姐，一路稳走！代我向老板大姐问好。”叶威全挥着手地目送着两用货车沿街道驶向镇口，离镇而去，正当他转身要回屋楼时却看见刘强神鬼般地闪站在自己身前挡住去路，不由给吓了一下。

“威胖老兄，你们的人这么快就走了？”刘强阴阴地。

叶威全憋着气瞪了刘强一眼，无好气道：“你这个人神出鬼没的，象个瘪魂似的。”他又朝车子离镇的方向望上一眼，然后才对着刘强道：“他们想走就走，这可不是我管的事情。”

史燕向刘强招呼地：“刘镇长，进屋里面坐下再说吧。”他们三人走进住楼，上楼到厅里。

史燕招呼刘强坐下，沏上茶道：“吃点山果吧，这午顿你吃过了？”

刘强点头，看了一眼茶几上还摆放着款待况秀莲和高强胜时留下的茶点山果，掏出自己的好烟给有点不乐意的叶威全递上一根，这才想了想，找话题道：“威胖老兄，你们的人这回来娃子沟脚没站稳，屁股没坐暖就回去，好像有点太匆忙的样子？”

叶威全靠在摇椅上吐喷着烟，瞟了刘强一眼道：“你这么关心这事干什么？咱们合着干有赚享受的又少不了你的一份。”

刘强若有所思地：“我不是想过问你们的事，只是想多了解关心山外面特别是城里的事情，凡事都有备无患嘛。说实在的，外面闹得紧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担心是假的，你我都不愿意闹了个翻船。我总感觉……我这个镇长夹在这中间可不好当呀。”他把话留了个尾巴没说下去。

“你有话直说吧，别这么断魂似的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的。”叶威全感到不耐烦的样子地：“在这里，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一切还好好的，其它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现在上面已经对这里盯得越来越紧，随时都会冲着这里来，我们不能不想个应对的办法留条后路。”

史燕连忙凑前问道：“刘镇长，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我早就不想呆在这个出门见山的坑地方。”

“有什么好法子我也一时想不透，所以来找你们。”刘强轻叹一下又道：“以我的经验和观察，那一男一女在这个时候来娃子沟这里，并不象单纯是搞什么矿产研究调查这么简单。如果给我猜中了，那我们处境就有麻烦，我们的这样的日子也长不了。”

叶威全听后，也觉得心烦地搔脑袋壳，想了想道：“那一男一女倒是好办，对付他们要点把戏就够他们他妈的吓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呆不下去，这还用着伤这份苦脑筋？”

“单纯的对付那一男一女，我还用来你这找你威胖老兄皱这份眉头，弄不好就不是摔破杯子那么简单。说句不中听的，要是上面真的冲这里来清查，你我都逃不出给扒层皮。今天我的人看见大胡子那里新来的那个破淘子和招待所那个男的在镇上碰撞上，虽然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但会是巧合的吗？如果他们是一伙有计划来的……”

史燕听刘强这么说，心里有点毛上地：“别说得这么吓人吧。刘镇长，你是不是太多虑了？”

刘强带着一种牵强的冷笑道：“谁愿意拿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跟你们开玩笑。我只想说，眼下什么情况都得想周全点好，其实象娃子沟现在的样子，只要上面来人扫一下，很多的事都会露个底，只不过上面还没有真格动手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能拖下去，瞒下去最好，总之不能让外人从这里透出情况。为了安全起见，一方面最好早点把那一男一女打发走，一方面该处理的就处理掉，不要留下后患。”

叶威全一听就明白刘强所说的要该处理掉的意思，他起身想了一下，抓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看了看锋刃，咬着牙道：“该处理的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要是打点了，那大胡子向我们要人？他可是这娃子沟的老把头大货人……”

“这还不简单，做得象个意外的活。在这娃子沟矿地山野，意外的事情常有发生又有谁会追究过？”

叶威全听后，再认真想了一下，下定决心地咬了咬牙，发狠地：“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他用水果刀扎在一个山果上。

这时候疤痕男子从外回来，把一路跟踪监视解康杰所知的回报给叶威全他们。叶威全把疤痕男子拉到厅门口密语吩咐他。